发酸的纪念碑
的衬衫,还有带着奇怪腥味的内裤。我妈就抱着那堆衣服去河边。 她搬了块扁平的石头当搓衣板,挽起裤腿,垫件旧衣裳坐在石头上面,两只脚浸在河水里。弯腰搓衣服的时候,脊椎骨一节节凸出来,像一串被河水磨圆的鹅卵石。 我在旁边撩水玩,她突然扭头吼我:“到下游去!这点干净水全让你搅浑了!” 我才不想去下游。那里漂着肥皂沫,还有我爸内裤上搓下来的可疑黄渍。但我还是拖着步子往那边走,蹲下来假装摸石头。 “裤子!一会儿全湿了!”她又喊。 我只好站起来,蹲在干涸的河岸上,看我妈卖力地揉搓那些布料。她胳膊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,像是要挣破那层晒黑的皮。 每次我爸回来,家里就像过年。我妈会做我们平时根本舍不得吃的红烧rou,把攒了半年的菜籽油倒进锅里。她一边洗衣服一边唠叨:“离了我,你爸连胡子都不知道刮。” 她说教书是费脑子的事,外头的食堂哪有家里的顺口。可我从来没见过我爸站在讲台上的样子。我只记得我妈弯成一张弓的背,还有那堆永远洗不完的脏衣服。 我妈叫刘水凤,典型的农村妇女,膀大腰圆,力气壮得能单手拎起一桶猪食。地里的活她一个人就能包圆。插秧时弯成一张弓,镰刀挥得比男人还快;家里鸡鸭鹅猪养得油光水滑,连那只我见了就躲的大红冠公鸡,她揪住翅膀一提,菜刀在脖子上抹个半圈,血就溅进了早备好的粗瓷碗里。 我妈常说,我爸在城里有个女朋友。 “其实你爸想娶的是她,”她蹲在灶台前添柴火,火光把她的脸映得忽明忽暗,“城里姑娘彩礼高得要命,你爸